第四章：惊心
“蕊娇妹妹这是在威胁我吗？”墨澜把脸一沉，尖锐的目光刺得蕊娇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。
“墨澜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，蕊娇她一向是这个性子，心直口快的，其实最没什么心机了，真是有什么说的不当的地方，咱做姐姐的，也不能跟她计较不是。”花满楼里资质最久，为人最圆滑的大姐春丽看气氛不对，赶忙出来打圆场，“蕊娇，你也是，什么话都能浑说，赶紧给你墨澜姐姐道歉，幸亏你墨澜姐姐是个好相与的，换了别人，早撕了你那张嘴了。”
还真不愧是花满楼的老人了，这一番话，听上去是向着墨澜，实际上却堵死了墨澜的路，墨澜若是不依不饶，便是不识抬举了。既然如此，墨澜也干脆卖她一个人情。“算了，都是姐妹，哪有那么多计较。”
蕊娇不甘心的还想再说什么，被春丽扯了扯衣服，也硬生生的憋了回去，俏生生的小脸涨的通红。
孙妈妈看着尹墨澜跟众女打着“太极”，左扯右扯就是不扯正题，眼里闪过一丝寒意。“好了，你们先回去吧，让我们娘俩说几句体己的话。”
众女哼哼唧唧，一步三摆的晃了出去。尹墨澜抬起头，眼睛直直的看着孙妈妈，询问她到底想说什么。孙妈妈坦然的对上尹墨澜的目光，站起身来，走到窗边站定。
“澜儿，打你五岁被人牙子卖到这花满楼，在这花满楼的日子，也有十年之久了。这十年之中，花满楼里走了的，留下的，来来回回，也换了不少面孔。命好的，被哪个高官权贵，富贵之家看中，买回去做小，若有福得个一子半女，这辈子也有了依靠；命不好的，在这花满楼熬到人老珠黄，老无所依。说到底，我们这些欢场女子，都不过是一群可怜人罢了。自幼你便是个有主意的，虽是个没落的官家小姐，却从未失了你那份傲气。如今你要被送进九王府，依你的才貌心计，定是能为自己争一个好前程的。妈妈老了，不指望你帮衬什么，只是这花满楼里的大大小小，以后还希望你多多扶持。莫要忘了这么多年的姐妹之情。”孙妈妈说完，转过身来看着尹墨澜，等着她给自己一个明确保证。
尹墨澜抿了口茶，看着孙妈妈因紧张而紧紧攥着的拳头，忽然被她腰间露出的一抹明黄晃了一下眼。
“妈妈这是说的什么话？墨澜自是不会忘了这么多年的姐妹之情，更何况，妈妈对墨澜的养育之恩，墨澜还未曾报答，又怎么会弃妈妈于不顾呢？只不过，墨澜的出身摆在那，就算是卯足了劲往上爬，规矩大于天，祖先的规矩定在那，最大也不过是侍妾罢了。若帮不了妈妈大忙，还希望妈妈不要怪罪。”好听话谁不会说，不过墨澜先把话说圆了，也不怕她们耍什么花样。
孙妈妈听了这话，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。拉着墨澜的手说起了体己：“澜儿啊，这男人啊，就是要哄。只要把男人哄好了，那你要什么还不是顺手掂来的事儿？我知道，康三少的事，让你寒了心。可是你再想想，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康三少再有钱，也不过是一皇商而已。俗话说，宰相门房还七品官呢!更何况是一堂堂的亲王。你要懂得发挥你的优势，让王爷惦记你，到时候，凭她什么王妃侧妃，也不能轻易动了你去。到了王府别跟妈妈断了联系，妈妈总归是比你多吃了几年饭，遇上事，多少还是能帮你拿个主意的。”
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暖意，不过究竟有几分真心，这就有待考究了。
孙妈妈又叮嘱了墨澜几句，便要墨澜自己收拾自己的东西，等康三少爷巳时来接，便转身出去了。
尹墨澜一直等到孙妈妈走的看不见人，才敛起脸上撑起的笑意，眼神也泛起寒意。这个孙妈妈，只是一**楼****吗？明黄色一直都是皇家专用的颜色，可是孙妈妈衣角飘起的时候，墨澜却看到一抹明黄，如果没看错，那应该是枚令牌。可是皇家的令牌为何会出现在**楼？地点，人物完全没有办法联系啊！而且这孙妈妈，兜了这么大的圈子，不过是怕她走了之后就断了线，失了联系，又对她进九王府的事这么热忱，这又是为何？
墨澜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孙妈妈会是九王爷的人，若真的是这样，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波折，直接把他要走不就结了?可这事又明显的跟九王府牵扯上......
尹墨澜想的头大，还是没能理出什么头绪。
一大早跟这群女人打了场“无硝烟的战争”。尹墨澜只觉得身心疲惫，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，世事繁琐，且避无可避。这就是永远的无奈。
孙妈妈回到房间后，僵硬的身体蓦地一松，脚步踉跄的走到梳妆台前，从首饰盒的暗格里拿出一支白玉笛，拧开之后，里面放着一张纸条。孙妈妈打开那张纸条，上面用朱砂写了四个字“放饵，牵线”。孙妈妈眯着眼盯了一会，从腰间取下一块明黄色令牌，从中间分开，却原来是枚印章。她吐了口气，然后在纸条的右下角使劲印上一抹鲜红。然后把纸条放进玉笛，恢复原状。
许是墨澜这天香阁好久没这么热闹了，汀若从早上起就有点发懵，整个人心不在焉。直到屋子里空落落的就剩下她们两个人，才猛然恍过神来。“姑娘，我打水给你梳洗。”
待尹墨澜收拾妥当，汀若依旧是那份神不守舍的摸样。墨澜叹了口气，有些话，还是说透的好。“汀若，来坐下。”
汀若慌忙摇头：“姑娘，这可使不得。奴婢是您买来的丫鬟，哪能跟你平起平坐呢？”
“你我这么多年的缘分，自是不用依着那些规矩的。更何况在这个时候，我们也应该商议一下你的去留。”汀若听完墨澜的话，惶恐的站起来，“噗通”跪在墨澜的面前：“姑娘，不要赶我走！汀若愿意一辈子服侍姑娘。”
墨澜看到汀若眼里的坚定，狠了狠心，还是把话说了出来。“汀若，你对我的忠心，我丝毫不怀疑。可我也看的很清楚，你一定有什么难言的苦衷。你不说，我便不问。可是我这一去，未来是喜是忧我自己都无法掌控，我怎么忍心再去耽误你呢？”
汀若听了墨澜这番掏心窝的言语，低下头咬了咬唇，终是一声未吭。
“好了，快起来吧，妈妈说康三少爷巳时会来接人，现在已经是卯时了，我们快些收拾东西吧。”汀若恍恍惚惚的站起来，打包行李。
“姑娘，这些都是姑娘自己的东西，我们全都带走吗？”汀若捧着一个大首饰盒，墨澜看了看，全是当下一些时兴的首饰，光是各式各样的玉簪子，金钗银饰都有一匣子，猫眼大的东珠也有五颗之多......没想到原主还是个富婆~看来这尹墨澜还真有不少人追捧。墨澜正在心里偷乐，拿起一只宝蓝点翠珠钗，心口猛的一抽，疼的墨澜脸色变得煞白。
“姑娘你怎么了？”汀若看到墨澜猛然痛苦的弯下身，忙扶了墨澜坐下。
墨澜握紧手里的珠钗，强忍着心口的痛楚，皱着眉头欲看个究竟，忽然看见钗尾刻的一个小字，不由的倒吸一口气。这支钗......
“姑娘，这是去年你生辰之日，康三少爷送给你的。”许是记起墨澜忘了很多事情，汀兰对着出神的墨澜解释了一句。
墨澜点点头，等到心口的痛楚稍稍弱了一点，便站起身，吩咐汀若：“把我们自己的东西，不论大件小件全都带走。小件的打包放在身上，大件的等康三少爷来了，让他到当铺兑了银票回来放在身上。”“那姑娘，这些古董花瓶都带走吗？”汀若怯怯的问。
“我说了，是我们的东西，一件不留全都拿走！”
等到汀若收拾完，墨澜自己都有些目瞪口呆。仅是首饰就有两大包，衣服两包，各种古董花瓶十几个......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值钱的不值钱的小物件。
“姑娘，这......”汀若看着这堆成小山的包裹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怕什么，她们把我卖了，康三少又送了我出去，我总得给自己留点银子傍身吧！更何况，这都是我们自己的体己，该孝敬妈妈的，我们也从未短过一毫。有什么可心虚的。”墨澜心定神闲的坐到桌边喝茶，想到这全都是自己的财产，墨澜高兴都来不及，又怎么会留给她们那帮坏心眼的女人！
想起早上那一出，墨澜就有些憋气。什么花满楼，叫盘丝洞好了，一堆女妖精！这会怕够不着了，来临阵抱佛脚，以前干嘛去了？每天外面那些指桑骂槐的讽刺，每天对汀若颐指气使的，还有经常晚送的茶点......当我尹墨澜是傻的不成？但是墨澜还是被孙妈妈腰间的那抹明黄惊了心，该应承的还是应承下来，接下来，就走一步是一步了。
该来的，终究会来。该知道的，早晚都会知道.
王爷太腹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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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墨澜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，蕊娇她一向是这个性子，心直口快的，其实最没什么心机了，真是有什么说的不当的地方，咱做姐姐的，也不能跟她计较不是。”花满楼里资质最久，为人最圆滑的大姐春丽看气氛不对，赶忙出来打圆场，“蕊娇，你也是，什么话都能浑说，赶紧给你墨澜姐姐道歉，幸亏你墨澜姐姐是个好相与的，换了别人，早撕了你那张嘴了。”
还真不愧是花满楼的老人了，这一番话，听上去是向着墨澜，实际上却堵死了墨澜的路，墨澜若是不依不饶，便是不识抬举了。既然如此，墨澜也干脆卖她一个人情。“算了，都是姐妹，哪有那么多计较。”
蕊娇不甘心的还想再说什么，被春丽扯了扯衣服，也硬生生的憋了回去，俏生生的小脸涨的通红。
孙妈妈看着尹墨澜跟众女打着“太极”，左扯右扯就是不扯正题，眼里闪过一丝寒意。“好了，你们先回去吧，让我们娘俩说几句体己的话。”
众女哼哼唧唧，一步三摆的晃了出去。尹墨澜抬起头，眼睛直直的看着孙妈妈，询问她到底想说什么。孙妈妈坦然的对上尹墨澜的目光，站起身来，走到窗边站定。
“澜儿，打你五岁被人牙子卖到这花满楼，在这花满楼的日子，也有十年之久了。这十年之中，花满楼里走了的，留下的，来来回回，也换了不少面孔。命好的，被哪个高官权贵，富贵之家看中，买回去做小，若有福得个一子半女，这辈子也有了依靠；命不好的，在这花满楼熬到人老珠黄，老无所依。说到底，我们这些欢场女子，都不过是一群可怜人罢了。自幼你便是个有主意的，虽是个没落的官家小姐，却从未失了你那份傲气。如今你要被送进九王府，依你的才貌心计，定是能为自己争一个好前程的。妈妈老了，不指望你帮衬什么，只是这花满楼里的大大小小，以后还希望你多多扶持。莫要忘了这么多年的姐妹之情。”孙妈妈说完，转过身来看着尹墨澜，等着她给自己一个明确保证。
尹墨澜抿了口茶，看着孙妈妈因紧张而紧紧攥着的拳头，忽然被她腰间露出的一抹明黄晃了一下眼。
“妈妈这是说的什么话？墨澜自是不会忘了这么多年的姐妹之情，更何况，妈妈对墨澜的养育之恩，墨澜还未曾报答，又怎么会弃妈妈于不顾呢？只不过，墨澜的出身摆在那，就算是卯足了劲往上爬，规矩大于天，祖先的规矩定在那，最大也不过是侍妾罢了。若帮不了妈妈大忙，还希望妈妈不要怪罪。”好听话谁不会说，不过墨澜先把话说圆了，也不怕她们耍什么花样。
孙妈妈听了这话，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。拉着墨澜的手说起了体己：“澜儿啊，这男人啊，就是要哄。只要把男人哄好了，那你要什么还不是顺手掂来的事儿？我知道，康三少的事，让你寒了心。可是你再想想，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康三少再有钱，也不过是一皇商而已。俗话说，宰相门房还七品官呢!更何况是一堂堂的亲王。你要懂得发挥你的优势，让王爷惦记你，到时候，凭她什么王妃侧妃，也不能轻易动了你去。到了王府别跟妈妈断了联系，妈妈总归是比你多吃了几年饭，遇上事，多少还是能帮你拿个主意的。”
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暖意，不过究竟有几分真心，这就有待考究了。
孙妈妈又叮嘱了墨澜几句，便要墨澜自己收拾自己的东西，等康三少爷巳时来接，便转身出去了。
尹墨澜一直等到孙妈妈走的看不见人，才敛起脸上撑起的笑意，眼神也泛起寒意。这个孙妈妈，只是一**楼****吗？明黄色一直都是皇家专用的颜色，可是孙妈妈衣角飘起的时候，墨澜却看到一抹明黄，如果没看错，那应该是枚令牌。可是皇家的令牌为何会出现在**楼？地点，人物完全没有办法联系啊！而且这孙妈妈，兜了这么大的圈子，不过是怕她走了之后就断了线，失了联系，又对她进九王府的事这么热忱，这又是为何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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尹墨澜想的头大，还是没能理出什么头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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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妈妈回到房间后，僵硬的身体蓦地一松，脚步踉跄的走到梳妆台前，从首饰盒的暗格里拿出一支白玉笛，拧开之后，里面放着一张纸条。孙妈妈打开那张纸条，上面用朱砂写了四个字“放饵，牵线”。孙妈妈眯着眼盯了一会，从腰间取下一块明黄色令牌，从中间分开，却原来是枚印章。她吐了口气，然后在纸条的右下角使劲印上一抹鲜红。然后把纸条放进玉笛，恢复原状。
许是墨澜这天香阁好久没这么热闹了，汀若从早上起就有点发懵，整个人心不在焉。直到屋子里空落落的就剩下她们两个人，才猛然恍过神来。“姑娘，我打水给你梳洗。”
待尹墨澜收拾妥当，汀若依旧是那份神不守舍的摸样。墨澜叹了口气，有些话，还是说透的好。“汀若，来坐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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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我这么多年的缘分，自是不用依着那些规矩的。更何况在这个时候，我们也应该商议一下你的去留。”汀若听完墨澜的话，惶恐的站起来，“噗通”跪在墨澜的面前：“姑娘，不要赶我走！汀若愿意一辈子服侍姑娘。”
墨澜看到汀若眼里的坚定，狠了狠心，还是把话说了出来。“汀若，你对我的忠心，我丝毫不怀疑。可我也看的很清楚，你一定有什么难言的苦衷。你不说，我便不问。可是我这一去，未来是喜是忧我自己都无法掌控，我怎么忍心再去耽误你呢？”
汀若听了墨澜这番掏心窝的言语，低下头咬了咬唇，终是一声未吭。
“好了，快起来吧，妈妈说康三少爷巳时会来接人，现在已经是卯时了，我们快些收拾东西吧。”汀若恍恍惚惚的站起来，打包行李。
“姑娘，这些都是姑娘自己的东西，我们全都带走吗？”汀若捧着一个大首饰盒，墨澜看了看，全是当下一些时兴的首饰，光是各式各样的玉簪子，金钗银饰都有一匣子，猫眼大的东珠也有五颗之多......没想到原主还是个富婆~看来这尹墨澜还真有不少人追捧。墨澜正在心里偷乐，拿起一只宝蓝点翠珠钗，心口猛的一抽，疼的墨澜脸色变得煞白。
“姑娘你怎么了？”汀若看到墨澜猛然痛苦的弯下身，忙扶了墨澜坐下。
墨澜握紧手里的珠钗，强忍着心口的痛楚，皱着眉头欲看个究竟，忽然看见钗尾刻的一个小字，不由的倒吸一口气。这支钗......
“姑娘，这是去年你生辰之日，康三少爷送给你的。”许是记起墨澜忘了很多事情，汀兰对着出神的墨澜解释了一句。
墨澜点点头，等到心口的痛楚稍稍弱了一点，便站起身，吩咐汀若：“把我们自己的东西，不论大件小件全都带走。小件的打包放在身上，大件的等康三少爷来了，让他到当铺兑了银票回来放在身上。”“那姑娘，这些古董花瓶都带走吗？”汀若怯怯的问。
“我说了，是我们的东西，一件不留全都拿走！”
等到汀若收拾完，墨澜自己都有些目瞪口呆。仅是首饰就有两大包，衣服两包，各种古董花瓶十几个......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值钱的不值钱的小物件。
“姑娘，这......”汀若看着这堆成小山的包裹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怕什么，她们把我卖了，康三少又送了我出去，我总得给自己留点银子傍身吧！更何况，这都是我们自己的体己，该孝敬妈妈的，我们也从未短过一毫。有什么可心虚的。”墨澜心定神闲的坐到桌边喝茶，想到这全都是自己的财产，墨澜高兴都来不及，又怎么会留给她们那帮坏心眼的女人！
想起早上那一出，墨澜就有些憋气。什么花满楼，叫盘丝洞好了，一堆女妖精！这会怕够不着了，来临阵抱佛脚，以前干嘛去了？每天外面那些指桑骂槐的讽刺，每天对汀若颐指气使的，还有经常晚送的茶点......当我尹墨澜是傻的不成？但是墨澜还是被孙妈妈腰间的那抹明黄惊了心，该应承的还是应承下来，接下来，就走一步是一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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